蔡悉画像

 

　　史书中关于蔡悉的记载

 

　　民国时期的“一里三公”墓

　　在合肥的东面，有一个“一里三公”的说法。就是说在合肥东部不到一里的范围之内，埋葬着三位合肥历史上著名的人物，分别是宋朝的包公、明朝的蔡公、清朝的李公。这其中包公（包拯）、李公（李鸿章）大家都比较了解，就是被称为蔡公的蔡悉，不少人不知道。

　　为官清正廉明

　　1536年（明嘉靖十五年）农历四月初三，蔡悉出生于当时的南直隶庐州府合肥县。据明代文献的《蔡公墓志铭》记载，蔡悉出生时就有异象出现，“张安人孕，夜数红光现，占象者曰当有异人生；及蔡悉生时，张安人亦‘梦月入怀’”。蔡悉七岁时，开始入家塾读书，启蒙老师是他的叔父蔡廷簠。小时候的蔡悉非常聪颖，不大喜欢嬉戏玩耍，且过目成诵。

　　1559年，23岁的蔡悉考中进士。第二年，他开始进入仕途。先授常德府推官，因为以廉明著称，受到士林推重，史料记载他“清风直道，吏畏民怀”而被赞为“包老复出”。清代徐国显在《理学符卿蔡公谥文毅事实序》也说他，“年方弱冠，委解辽东军饷。庚申，授武陵司李，以廉明著，多所平反。”

　　随后，蔡悉先后担任湖广、两江、山东、福建、河南等地的地方官，最后任至南京尚宝司卿和国子监祭酒，位列九卿之重，正史为其列传以彰其功德。晚年的蔡悉辞去官职，安心在乡讲学、著书。而在其几十年的为官生涯中，也有不少佳话传说。

　　蔡悉有一位同僚叫王锡爵，他见蔡悉为官过于刚直，每每难进易退，曾对蔡悉说，“你如此落落难合，何不稍微变得圆通些？使你位列开府，我心就能稍感宽慰了。不然异日执笔者载之史册，说如某某之贤，某人身居相位却不能用。这是蔽贤之罪！我能向天下后世交代吗？”蔡悉说，“君言诚然。但我不愿让百炼精钢忽然变作绕指啊。”王锡爵一听这话，更加敬佩他了。

　　还有一件事也足以说明蔡悉为官品质。1574年，蔡悉出任汝州地方官，当时地方上矿贼四起，久为民害，官府一直无能为力。蔡悉到任后，认为“堵不如疏”，遂一个人骑马到矿贼的巢穴里陈述利害，晓以大义，同时“歼其渠魁”，盗贼四散，从此地方安定。闲暇时，蔡悉广集文士学习义理，一时在地方掀起了人文浪潮。当蔡悉结束在汝州的任期外调至泉州时，汝州士人、百姓哭泣着聚集在路旁不肯让其离开，如失“慈母”一般。

　　蔡悉中间有几年虽辞官在野，但仍不忘国家大事。据史料载，1577年时，张居正主政，大权独揽。这年秋张居正父亲去世，他理应回乡守孝。但恰值时年十五岁的明神宗下诏挽留，加之张居正出于个人的考虑，就没有返乡服丧。明代以孝治天下，张居正此举无疑受到了多方指责。蔡悉与邹元标先后上疏皇帝批评张居正。当时朝臣因畏惧张居正的权势，大多不敢说话，唯独蔡悉从容不迫。故而再次忤触张居正，邹元标因此获罪远戍，被发配至贵州;蔡悉获减死。朝臣一致评价两人为“海内二君子”。

　　一代著名理学家

　　据史料记载，蔡悉最值得颂扬的是他对宋明理学的深入精到的研究，他融会贯通诸子百家之学，丰富和发展了中国儒家学术。有学者据此指出，蔡悉的学识才华，在庐州“一里三公”之中应该是列在首位的。

　　蔡悉平生以贯彻理学为己任，而且著作丰富，有《孔子年谱》《儒学宪章记》《颜子见知经》《书畴彝训》《高帝大学实录》《程子大学定本》等著作七十余种，其作宏富，融通百家，简白而有文采，崇儒而不泥儒，丰富和发展了中国儒学。可以说是一代著名的理学家。

　　同时，蔡悉的道德操守亦为世人所称道和效法，其所著“居身十训”、“居家十训”更是证明他在严谨修身治家方面的态度。特别是安心在乡讲学、著书时，在合肥城内建立大学堂，以“毋自欺”为宗旨，教授四方，海内学者咸从，被尊为“淮西夫子”。

　　据史料记载，蔡悉将“毋自欺”思想以古白话的形式编入家训，训诫宗族子弟“正心诚意”。蔡悉以身作则，从他的一些言辞中即可看出。与蔡悉同时期的理学家王时槐在《答蔡肖谦》信中评价蔡悉思想，“窃窥教指，吃紧在于诚意，可谓得希圣之要矣。”清人李天馥也认为，“凡诸训词，皆先生从躬行实践，自道其得力处，以垂示后人，盖笃实君子也。先生阐明理学，直接洛闽之真传，所以嘉惠来兹者，深切著明。”

　　史料中就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桐城的方龙舒、濮亮讲学到合肥，希望和蔡悉切磋，实为较量，宣讲程朱理学的“擂台”就设在古逍遥津。消息传出，听众如云。濮亮、方龙舒演说既毕，蔡悉并未驳斥，随后引经据典，再联系自己的为官实践、为学历程熔于一炉，侃侃而谈，赢得满堂喝彩。他的道德操行为世人所称道和效法，《合肥县志》《庐州府志》《续修庐州府志》均立有专门章节，以彰其功德。

　　“明莫如蔡文毅”

　　1615年正月，蔡悉病逝家中，享年80岁。“卒之日，衣敛形，棺敛衾而已”。他去世后，万历皇帝赐额“理学名臣”，谥“文毅”，奉旨敕建蔡文毅公祠，有司春秋致祭。

　　关于对蔡悉一生最好的评价，应该是在清雍正年间。当时的提督安徽学政姚三辰巡回庐州府，对生员进行策问：为什么庐郡代产哲人，而宋明为盛？其中一位姓许的生员答道：“必欲于其中较量其最优而可法者，则宋莫如包孝肃，明莫如蔡文毅。”这个评价不谓不高。

　　而据史料记载，蔡悉去世后，本来葬在合肥东郊的大兴镇，包公墓右方。蔡悉墓及周边原来被当地村民称为“蔡家老坟”，除蔡悉墓以外还有不少蔡氏子孙的坟墓。后基本荒废。

　　蔡文毅公祠，也是合肥蔡氏宗祠，原是一座规模宏大的税课司舍。这是明朝当时改税课司舍为专门供奉蔡悉的祠堂，后人称为蔡文毅公祠。据《嘉庆合肥县志·祠祀记》记载，位置在庐州十字街东。经考证也就是今逍遥津小学位置。明清之时，蔡文毅公祠规模宏伟。后历经战乱沧桑，1946年蔡公后人将祠堂改创为私立新生小学，后历名柳木巷小学、向阳路第一小学，至2009年12月29日更名为逍遥津小学，共历时388年，可谓文脉相承，一贯始终。

　　此外，据蔡氏宗谱显示，合肥蔡氏均为一家，有“天下一棵菜”之说。蔡悉的始祖福公在元末明初之时，自江苏句容避乱迁移到庐州，遂定居于此，蔡悉为合肥蔡氏七世祖。而作为合肥地区的望族，以蔡悉为代表，蔡氏人才辈出，明清两朝进士、贡生、廪生比比皆是，而晚清时蔡璞斋（为彭玉麟之师）、蔡邦甸（为李鸿章、张树声之师），辛亥时先烈蔡晓舟、抗战时名将蔡炳炎，更是为这片土地增添了许多传奇和佳话。

　　□徐亦语 筱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