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抗美援朝战争胜利70周年。70年前的7月27日,抗美援朝战争取得了伟大的胜利。而在近三年的战斗当中,安徽籍战斗英雄韩德彩在战场上叱咤蓝天,先后击落5架敌机,被誉为“年轻的鹰”。曾经的放牛娃如何成长为志愿军王牌飞行员?这背后有着怎样的传奇经历呢?
“鹰”击长空
放牛娃成为战斗英雄
在安徽省档案馆馆藏档案1955年《关于寄送安徽省志愿军英雄模范部分事迹材料的函等》中,列出了一份中国人民志愿军安徽省籍英雄、模范人物名单,其中包括许家朋、李家发、刘保成、马新年、曹光景、裴景善、王学才、胡祖卿、韩国富、樊金明、方新、韩勤忠、苏文俊、蒋道平、毕武斌、韩德彩、郑长华、宋克义、刘万寿、张怀英、张炳恒共21人。
在这份弥足珍贵的档案中,还包括了9位战斗英雄的事迹材料。其中,战斗英雄韩德彩的传奇故事,格外惊心动魄。
“韩德彩系空军(某部队)中队长……出身贫农,幼年曾帮人家放过牛,亦要过饭。于1949年皖北解放时参军,时年十六岁。入伍后曾在皖北军区警卫部队任通讯员。1950年入团,1953年入党。1952年在实战锻炼中曾一仗击落敌F-80型机两架,荣立一等功,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二级战士荣誉勋章。1953年,因战斗中取得击落敌F-86型机三架的光辉战果(其中一架是美国‘双重王牌’费席尔·爱德华),因而又荣获一等功臣、二级战斗英雄之光荣称号”。档案中这样介绍韩德彩。
1933年7月,韩德彩生于安徽凤阳县的一个农民家庭。16岁时报名参军,从陆军被调去空军,在人民空军第五航空学校训练一年多后,他所在的空军第十五师四十三团作为第二批志愿军空军力量,奉命奔赴前线。落地大孤山机场时,韩德彩不满19岁,和他同样年轻的是整支志愿军空军队伍。
1951年3月15日,志愿军空军司令部正式成立。彼时,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刚刚成立不到两年,国内飞行员人数仅有两百余名,而志愿军大部分飞行员的飞行时长约20小时,而美方则是志愿军的上百倍。但韩德彩却无所畏惧,“事在人为,人,才是关键!”
初次交锋
以一敌四击落两架敌机
1952年3月24日,年仅19岁的韩德彩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第一次战斗。
据档案记载:“1952年3月24日,他跟中队长和大队副等四架飞机出击时,在某空域发现了敌人,别人都只发现四架,而韩德彩最后却发现还有四架,并且当大队副攻击时还上来偷袭,幸好韩德彩掉头向其开了炮,才驱逐了敌人,正在敌人慌忙逃命的时候,他趁势跟踪追上,由于初次战斗,战术、技术水平尚差,便成了单机,但在四架敌机面前,仍沉着地抓住了攻击机会,瞄准了最左边的一架开了炮,凑(揍)掉了一架F-80敌机”。
刚击落一架敌机后,韩德彩又咬住了另三架,刚准备瞄准,突然他发现后方有一架敌机正咬住他,于是他立即作上升动作准备闪开敌人的咬尾时,突然他发觉飞机震动了一下,并见很多弹光从座舱上面飞过去,此时韩德彩预感到自己的飞机中弹了。
在这紧要关头,韩德彩机智地减低了速度,让攻击他的敌人冲到前面,狡猾的敌人见势不佳,企图俯冲逃去。“在这十分紧急情况下,他仍保持高度的沉着、镇静。跟他下去,估计敌人会再上来,因而他等敌人上升转弯时,却已瞄准了方向,套好了光环,稳稳地击落了这架F-80敌机,处在如此敌众我寡,本身又负重伤的情况下,没有高度的英勇、机智,是很难想象能一仗击落两架喷气式敌机的,他这次击落敌机为四三团在第一次参战中首创了战绩,因而对鼓舞部队情绪起了很大作用。”档案中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一次击落两架飞机,韩德彩立下一等功,并被快速提升到了副排级。
无畏强敌
他击落美军“双重王牌”
初战告捷,韩德彩和战友们信心倍增。1953年1月26日,韩德彩随部队出航时,编队中的大队副因猛攻前面咬住二中队的敌机,速度过大冲到僚机的机身上面,无法再继续向敌机开炮。这时,韩德彩却机智地占好了攻击位置,在长机命令攻击敌人的同时,他已经对准了敌人,狠狠地打掉敌机之后,迅速跟上长机,保持了四架飞机安全返航,这是他第一次打下F-86型敌机,也是当时美国最先进的作战飞机。
据档案记载,在1953年3月28日的一次空战中,敌人在各方面都占优势,韩德彩本着一贯沉着勇猛的作战精神,在长机的命令下与长机共同攻击敌方两架飞机,敌人拉上升转弯,他跟上去,作下滑倒转,他亦跟下去,一连猛攻了三次,才将敌人打掉。
当时的抗美援朝战场,尽管双方空军实力悬殊,但19岁的韩德彩却创造了击落4架敌机的辉煌战绩。1953年4月7日,韩德彩更是完成了一次震惊战场的空战。
档案中的文字再现了当时惊心动魄的空战画面,“在机场上空掩护长机完成护场任务之后,飞机油量警告灯已亮了,他立即报告长机后放下了减速板准备着陆,到第三转弯高度已降低到一千米的时候,发现长机着陆时被敌偷袭,因而中弹并负重伤。他气愤极了,虽然眼见自己飞机的油量越来越少,但他宁愿不顾自己的安危,亦不让长机继续遭到敌人的袭击,因而他一面指挥长机拉起来,一面采取迅速的动作勇猛地逼近敌人,敌人一见他跟在后面,就慌了手脚,停止了对长机继续攻击,他又紧紧地追上去,敌下滑,他跟踪,敌转弯,他亦转,寻找了适当的机会,狠狠地将敌‘双重王牌’击落在我机场附近,费席尔·哈罗德·爱德华跳伞后被我生俘,自己亦沉着地安全着陆。”
事后韩德彩才知道,他击落的是号称美军空中英雄的“双重王牌”飞行员费席尔。至此,韩德彩已击落5架敌机,19岁的他成为志愿军最年轻的王牌飞行员。
硝烟已散
抗美援朝精神永续传承
1955年,费席尔被释放归国,多年来他一直希望能再见到当年把自己击落的对手。1997年10月,费席尔终于如愿在上海见到了韩德彩。
“当时都说你们怕死,你们是不是怕死啊?”见面时,韩德彩又提起了昔日的战场时刻。在他的印象中,“美军害怕炮弹,一看到火光就跳伞”。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志愿军们不愿意跳伞,因为跳伞意味着丢失飞机,“飞机没了,还怎么打仗”。费席尔反问:“我们为什么要死啊?”于美军而言,走上战场只是一个任务。
“我们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为朝鲜人民报仇,为祖国争光,这是强劲的动力,敌人是不会有的,也不可能有!”韩德彩将这股动力称为强大的精神力量。
硝烟已散,精神永存。多年来,韩德彩将军始终牵挂家乡的教育事业,尤其在晚年,他数次专程回到安徽凤阳,筹措捐资建希望小学,深得家乡人民的爱戴。如今,中国空军发展壮大,新型战机翱翔海天,韩德彩心里也始终都有中国军人的信念,发扬传承好抗美援朝精神、珍爱和平。
□王晓峰(本文由周茂莉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