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出版的《西行漫画》封面

 

　　黄镇创作的《大渡河的彼岸》

　　我们都知道从安徽走出的革命家黄镇是一位杰出的将军和外交家，但他还是一位造诣颇深的艺术家，特别是在美术方面，不仅留下了唯一一部亲历者以绘画形式反映红军长征史原貌的作品集，而且设计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

　　美术老师走上革命道路

　　1909年，黄镇出生于安徽桐城（今属枞阳县）一户农民家庭。1925年他从小镇走出，先后就读于上海美专、上海新华艺术大学等学校，毕业后回到家乡的一所中学担任中学美术教员。在执教两年后，黄镇因为支持进步学生而被解职，于是他愤然投笔从戎，在1929年末参加了正在联阎讨蒋的冯玉祥的国民军。

　　两年后，黄镇参加了著名的宁都起义，被编在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团。1932年7月，红五军团在广东水口血战三昼夜，打垮敌陈济棠部20个团。黄镇参加了这场血战，并在战火中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据史料记载，红军第五军团改编后，部队非常重视宣传文化工作。当部队领导知道黄镇学过画画后，就让他担任文化科长，负责部队的宣传文化工作，负责刷写标语、街头演讲、散发传单等大量宣传工作，广泛开展文化及政治教育。

　　长征艰险途中不辍画笔

　　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了一本1938年上海风雨书屋出版的画册——《西行漫画》。该画册收录了黄镇创作的25幅长征画作。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一部长征亲历者以绘画形式反映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史原貌的作品集，是红军长征的重要历史见证，极其珍贵。

　　据史料记载，1934年10月中央主力红军开始长征，黄镇时任军委纵队政治部宣传科科长。在当时的恶劣条件下，黄镇也没舍得丢掉手中的画笔，一边行军打仗，一边作画。打仗的间隙，一路搜集各种能找到的纸张。战友们知道他爱写写画画，搞到点纸也都留着给他。他所作的画大都是速写漫画，许多难忘的场面、动人的事迹、英雄的壮举，黄镇仅仅做了一点勾画，留下一点笔迹墨痕。在漫漫途程中，看到什么就画什么，是长征战斗生活的真实写照。 红军将士生活战斗的情景、长征途中的风土人情、汹涌的大渡河、只剩下十三根铁索的泸定桥、寒冷的雪山、荒芜的大草地……都是黄镇作画的素材。有时画在纸上，没有纸了就画在门板上，甚至有时就画在石壁上。

　　长征途中，黄镇创作了不少优秀作品。例如他的《夜行军中的老英雄》，描绘林伯渠用马灯为大家照夜路；《泸定桥》描绘22位勇士冒着敌人猛烈炮火攀缘铁索；《磨青稞》则描绘战士过草地前准备干粮。1934年，为庆祝中华苏维埃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召开，他创作了在当时那个年代全中国绝无仅有的巨幅油漆画《粉碎敌人的围剿》, 高三米多、长十米多，气势磅礴，极大地鼓舞了指战员们的士气，受到毛泽东和代表的称赞。

　　行军二万五千里，黄镇作画不下四五百张，可惜的是，大多数作品都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丢失，仅有25幅画作被留存下来。1938年10月，钱杏邨（笔名阿英，安徽芜湖人）主持的上海风雨书屋正式出版了这25幅长征画作。考虑到当时的环境，再加上当时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的《西行漫记》中译本开始发行，于是画册便用了《西行漫画》作为书名。《西行漫画》初版2000册很快销售一空，产生极大的社会影响。1962年7月，人民美术出版社再版了《西行漫画》，并把书名正式定为《长征画集》。

　　主持设计和制作解放军军旗

　　1948年底，中共中央根据全国胜利即将到来的新形势，指示解放军总部尽快制定出我军军旗、军徽样式。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亲自主持这项工作。他找来了时任解放军总政治部第一室主任的黄镇，将制作军旗的具体任务交给他。

　　据史料记载，黄镇接到命令后，立即成立了设计小组，起草征集军旗、军徽图案的通知，用电报发往各大军区和中直机关。通知发出一两个月后，就陆续收到了许多单位和个人报来的应征设计图案。当时黄镇自己也动手设计了三幅。经过几个月的征集，设计小组从报来的设计图稿中精心挑选了一批，制作成30多幅军旗小样，并在每幅小样下面写上详细说明。黄镇仔细核阅小样和说明之后，又从中精选出12幅，汇编成《军旗样本》呈送给周恩来和其他中央领导审选。

　　毛泽东、刘少奇、朱德等领导同志看了样本后，都认可了军旗用红底和五角星的设计，以此象征人民解放军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毛泽东还指示：军旗上要有“八一”两字，表示1927年8月1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武装在南昌举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具有伟大的历史意义。周恩来则指示：军旗要以红色为底色，五角星和“八一”二字用金黄色，旗杆要有红黄两色旋纹，顶部要装一个红缨枪的矛头，饰着红穗，象征人民军队的由来。此外还确定了军旗的尺寸。按照这些指示，黄镇设计五角星和“八一”二字的尺寸和位置。经过多次修改，最后选定红地金黄色银边的五角星，中央缀以“八一”二字。

　　1949年3月下旬，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机关迁到北平。毛泽东等5位中央书记处书记住进香山。在香山，黄镇带领大家用红绸做了第一面军旗。毛泽东、刘少奇、朱德等中央领导同志都来审看。最后，他们都同意按现在的样式定下来，并议定于1949年6月15日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委员会开幕时启用。

　　1949年6月15日，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委员会开幕，就是在这次大会上，发布了《关于公布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军徽样式》的命令，由此标志着我军在正规化道路上迈进了新的一步。同日，新华社向全国、全世界发布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开始启用的消息，并发表了社论，“人们看到人民解放军的军旗和军徽，就会想到它所走过的曲折的道路，想到人民革命力量必然获得最后胜利的真理”。“中国人民解放军正在成为一支完全正规化的军队；它的军旗和军徽的颁布，正是它的正规化的重要标志之一”。社论还强调说，人民解放军的军旗和军徽，不但是人民解放军的标志，也是我们的人民民主的新国家的重要象征。

　　就这样，由黄镇主持设计和制作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诞生了。由此，中国人民解放军高举着“八一”军旗，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更加勇猛地向全国进军，并在进军的凯歌声中迎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

　　□倪芷滨 筱铖